“让开!都让开!”
林疏雨提着裙摆踉跄跟在许舟身后,金丝绣鞋在青石板上拖出刺耳声响。她望着女儿惨白的侧脸,喉头哽得生疼:“朝槿,你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
刘大夫来得极快,额上还挂着赶路的汗珠。他快步踏入厢房,顾不得擦拭,三指已搭上苏朝槿腕间。
屋内死寂。
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眼睛紧紧盯着刘大夫,仿佛他手中握着的是苏朝槿的生死大权。
林疏雨攥着帕子的指节发白,许舟立在屏风旁,目光紧锁床榻。烛火在刘大夫面上投下阴影,他眉头越皱越紧,半晌才收回手:“夫人……”
“如何?”林疏雨声音发颤。
“二小姐这脉象极为虚弱,寒邪入髓……”刘大夫摇头叹息,“二小姐本就体寒,如今又误食寒性灵药,如今这寒上加寒,已然是神仙难救……”
“不,不可能!”林疏雨猛地起身,金丝绣鞋在青砖上打滑。她整个人撞在雕花凭几上,死死抓住刘大夫衣袖:“刘大夫,您再想想办法,您医术高明,一定有法子救她的,对不对?剖心取血也好,剜我双目也罢,只要能救朝槿……”
“夫人!”刘大夫慌忙扶住她,“二小姐三年前强续心脉已耗尽元气,如今……老夫已经尽力了,只怕是要准备……”
“滚!你个庸医!”
“一定有办法的……”
林疏雨踉跄冲出房门,金凤步摇在鬓边乱颤。不多时,她颤抖着捧着一盏鎏金长明灯跌撞而回,灯芯处冰玉髓碎成齑粉:“朝槿,撑住……”
泪珠砸在灯座上,竟凝成血色冰晶。
苏朝槿虚弱睁眼,指尖轻扯母亲衣袖:“娘,这是姐姐的……”
“娘亲知道这样对不起瑶云,但……你姐姐会理解的。”
林疏雨哽咽难言。
刘大夫叹息:“夫人,长明灯同一个人只能用一次,再用也无济于事了。”
林疏雨忽地气势一颓,跌坐在地上,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苏朝槿忽然呛咳,血沫染红了林疏雨袖口的海棠纹。
许舟沉默地看着这一幕,指尖无意识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