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谢家大公子擅琴擅棋,却不知他于书画也颇有心得,只是甚少动手,因他自觉匠气太重。

    此话足以令中洲泰半的公子哥儿们羞愧得投湖而死了。

    谢惊尘的书画都能匠气。

    这些人可别活了。

    裴怀慎见谢惊尘第一面,就知道这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孩子,当是从家中偷溜出来游玩的少爷。

    谢惊尘居然还问他为什么。

    裴怀慎便告诉他。

    你这位少爷,一举一动都和大家不同,瞎子才看不出来。

    谢惊尘道:“旁人观我,未必不同。你一望而知,却是你与旁人不同了。”

    能有什么不同。

    不过是他深谙生存之道,知晓能遇到一个可攀附人脉的权贵有多么艰难。

    尹萝便不是。

    裴怀慎漫无目的地想着。

    大约因为不是从小在尹家养起来的缘故,外表寸寸都是娇贵的,内里性子却不同。

    暗卫回禀她这几日的起居,说她安分至极,每日醒来便乖觉喝药吃饭,去花园里消消食,累了就自己回院子待着。话并不多,偶尔同婢女说几句,随便找本书都能看上半日。

    确实羸弱。

    却也很好养。

    昨天下午在花园最大的那棵树下都能待两个时辰,蜷在那儿便睡着了。

    所幸婢女们早早备了软榻厚毯。

    裴怀慎随口问,怎么不抱她回去睡。

    暗卫说,娘子眠浅,不好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