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萝着守二打听了谢惊尘今日去了哪处,本是方便她在宅子里行动,这会儿正好避开路径去东厢。

    东厢并不似想象中人仰马翻。

    几个护卫将姬令羽的四肢行动限制住,医师就在床边,对着姬令羽的脑袋孜孜不倦地劝告:“人嘛,就是活一口气。不要因为二小姐一时半刻没来看你,你就要死要活,哪个世家的小姐会喜欢这么麻烦的情郎?就南洲晏家的独女,出去猎毒虫,情郎和正夫都是互帮互助、一同陪着小姐越过迷障,你得学着点。咱们小姐又不是小门小户的女儿,更何况还有婚约在身,你既然敢跟小姐结下血誓,就该变通些,找死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

    尹萝:“……”

    我都听到了什么。

    守二咳了两声。

    屋内众人齐齐看过来,场面宛如一堆向日葵猛甩头。

    姬令羽伤在手腕,伤口并不长却有些深,看样子刚清理完还没来得及上药,脸上仍是那副漠不关心的麻木神色。听见门口的动静,他略抬了抬眼,视线就此锁住尹萝。

    没有期待,没有喜悦。

    自他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死水却化作藤蔓缠绕。

    这对碧瞳在夜间暗处多少妖异,白日里却显出几分纯然澄澈。

    尹萝没有感到不适,鼻端飘荡着血腥气,她挑了个相对远的位置落座:“你找我有事?”

    医师:“……”

    护卫:“……”

    二小姐,堪当大任!

    面对这等场面,还能如此泰然自若!

    姬令羽挣揣几下,反被护卫压制得更严实,发觉尹萝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他目光短暂移开,看向一旁矮桌上的满碗赤红:“那是我的血。”

    护卫和医师们都惊了。

    多少次给他扎针接骨,都没听他吭过一声,还以为这半妖是个哑巴,合着是只对二小姐说话啊。

    尹萝瞟了眼那碗血就迅速移开,表面镇定:“然后呢?”

    姬令羽露出一点困惑的神色:“……你可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