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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一世,花开一时。”
“可至少它们曾盛开过,请不必神伤至此。”
与其说是劝解,不如说是自嘲。
我抬头,愧他一笑,苦尝那般滋味不及,竟忍此春寒。相见,后不见。
另日,雨中街巷闲游,偶见他眠,拾其伞,与还。
“为何救我?”
“你是少年。就这样,信么?”
“信,因为我还活着。但何为少年?”
“雨未歇,人欲行。”
“但这个所谓的少年就要死了。他们说,这是命。”
“是命,也是病,所以要治。”
少年腕间青脉如杏枝盘曲,我取寅时初绽的杏花七朵,佐以寒露凝成的花蜜煎药。药吊子咕嘟作响时,后山飘来烧艾草的焦苦——今日又有人将疫死的婴孩葬在杏林。
“此药连服四十九日,可以初步缓解症状,剩下的我得占用你半年时间,全力施为。“
我将药碗推过青石案,水面浮着朵完整的杏花。少年仰头饮尽时,窗外老杏树无风自颤,落英竟在半空凝成环佩相击的脆响。
三个月后,少年腕间的金纹褪成浅灰。我翻烂了爷爷的《奇症辑要》,却再也没有收获,明明只差一点了啊……
隔天,我开了一剂静补的方子。最后一味引子,我换下了爷爷匣中的“赭石“,以从溃烂男婴颅骨里取出的血舍利取代。
三日后他咳出半枚杏核,三十八棵老树竟在深秋结出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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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将药柜照成琥珀色棺椁时,我正对照《渡厄经》描摹人体经络。少年离开那日赠的玉佩,此刻正压着张泛黄的穴位图——爷爷用朱砂在“百会穴“旁批注:“命门如杏,落地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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