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人管不住男人吗?
还是男人太狡猾,把女人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间?
齐云舒也想过这些问题,可她忘不掉世子爷对她的好。
世上有几个男人会因为少女的一句“想吃安记糕点”,亲自从崇仁坊跑到朱雀街,横跨半个长安城,只为给心上人买一盒糕点?会因为少女爱上了江南的云锦,亲自去金陵购买?
爱意从未作假,只是瞬息万变。
齐云舒经历这些时,年近三十,又生下了嫡子,身边有人开导,又有足够的阅历。
所以,她只是大病一场,迅速振作起来,牢牢把握侯府大权。
可女儿才二十岁!
“婉儿,咱们要往前看,不能守着回忆过日子。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就当,故人心易变。”
齐云舒也不知道这些冠冕堂皇的安慰有没有用,她只是把心里话说出来,安慰女儿。
“你看太祖,开国女君,靖康之乱后于睦州雉山起义,北上抗金,建立大梁,年少时不也遇上了负心汉?不觉着自己不好,你很好。”
阮眠霜擤了鼻涕,重重点头。
对,她很好。
可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在想起那支银簪,会不受控制地心痛,痛到几乎窒息昏厥,只能无助流泪。
或许,她是在怀念那个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的少年郎吧?
阮眠霜逐渐冷静下来,继续讲着与裴隽的过往。
“他考上秀才那年,父亲重病,爹娘怕出了意外,赶忙敲定吉日让我们成婚。成婚次月,他的父亲便离世了,我们就分房睡了三年。孝期一过,他便参加乡试,中举后赴京赶考,最后题名二甲传胪。收到喜报后,我入京为他置办宅院,遇上了表妹。后面的事,母亲也知道了。”
齐云舒不知怎么安慰女儿,从青梅竹马到生死仇敌,心中必定苦到极致,刻意遗忘。
凭什么让这种杂种春风得意?
凭什么让受害者黯然神伤?
这狗日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