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壮汉一拥而上,宋今禾突然掀开裴忌衣襟,那道贯穿胸口的箭疤在火光中宛如狰狞蜈蚣:“看清楚了!这是漠北玄铁箭留下的伤!“
正要扑上来的汉子们齐齐僵住,漠北玄铁箭专破重甲,漠北铁箭形状独特,前端犹如五只铁爪,只要嵌进肉里就拔不出来,只能把这一块的肉挖了,因此漠北铁箭也叫挖心箭。
靠山屯自古以来就是漠北和大周的分界,离这里不足二十里的地方就有军队驻守,五年前的大战靠山屯无一人伤亡,全是靠着这些将士用血肉筑起的堤坝。
“放屁!”王氏突然尖叫,“这野种分明是......”她的声音又戛然而止,火把照亮裴忌侧脸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
不只是她,徐氏族人,围观的村民都瞬间安静,他们紧紧盯着裴忌的侧脸。
人群中突然爆出哭喊:“是阿武!是徐家五年前战死的徐武!”
“我的儿,我的五郎!”王氏骤然软了腿,跪趴着朝裴忌扑过去。
她颤抖着手不敢抚摸裴忌浑身是伤的身体,转而将怒火发泄到宋今禾身上:“你这个贱人,你克死了徐州,如今又想来害我的五郎,你是不是想败坏他的名声好自己上位?”
原主嫁过来的晚,只听说过徐家还有个小兄弟,只是早早入伍,和家里书信往来也不多,直到五年前那场大战之后彻底断了来往,村里人都说徐武是战死了。
刚开始王氏狠狠闹过一阵,甚至托人去军营里找过,可没消息就是没消息,徐家人自己都放弃了。
可现在活生生的人出现了。
只是这人不仅不认她,还护着那个狐狸精。
王氏情绪越来越激动,双目不正常地猩红,已经被愤怒烧晕了头脑,顺手抄起镰刀向宋今禾砍去。
裴忌就是在这片混乱中睁眼的。
宋今禾的银针还扎在他咽喉要穴,却不妨碍他单手掐住王氏挥来的镰刀。刀锋离宋今禾脖颈仅剩半寸时,众人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
“我乃镇北军左前锋裴忌。“男人嗓音还带着血气,掌心重重拍在炕桌上,“现在,有什么冲我来。“
徐家门外马蹄声如惊雷,众人瞬间惊慌,只见一列重甲骑兵下马,目不斜视进房,为首的校尉对着土炕单膝砸地:“末将救驾来迟!”
刘寡妇瘫坐在地,尿渍在裙摆洇开,徐家族老哆嗦着要跪,却被裴忌用眼神打断:“诸位可还有疑问?”
众人急忙摇头,这还有什么可疑问的,什么奸夫淫妇,不过是宋今禾做好事救了大将军,再说了,这徐武如今成了将军,村子里的人谁不骄傲。
有人见裴忌面色稍缓,大着胆子开口:“将军不知你可还记得我,小时候我俩一块尿尿和泥巴,还比谁撒的远,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人中龙凤,永远比我远!”
他原本想开个玩笑和裴忌套套近乎,可没想到裴忌冷了脸:“你是谁?如何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