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珍生气地道:“谁等她了。把灯都熄了,睡觉。”她也觉得绿岚说的对,郗杰太不替自己着想了。
两个丫鬟急忙将帷帐放下来,退出屋去。春竹就忍不住埋怨道:“我的好妹妹,姑爷日后是咱们的主子,就和小姐一样,刚才那样的话,你少说一些吧。若小姐听了竟与姑爷生分起来,可怎么是好呢?”
绿岚不耐烦地道:“知道了知道了。”心想自己和春竹都是小姐的大丫鬟,因为自己行事风格和小姐更加近似,平日里小姐待自己就更为器重,只是沈沅珍出嫁之前湖阳郡主将两人叫到面前,竟让自己事事听从春竹的吩咐。绿岚怎么能够心服口服呢?
沈沅珍躺在宽敞的卧榻上,心里百念杂陈,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睡去。早上不到卯时,春竹就进来将她唤醒,绿岚带着小丫头端着铜盆,拿着毛巾进来服侍她洗漱穿衣。
不大一会儿,梳头嬷嬷进来给她梳了个妇人长梳的堕马髻,带上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梳头嬷嬷就拍马屁道:“奶奶真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一般,美得老奴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沈沅珍就令绿岚打赏了她一个红封。
刚刚收拾好了,外头就有人传禀道:“姑爷来了!”郗杰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袍服走了进来。因为昨天晚上情不自禁地和木秀容来了一场盘肠大战,郗杰到底有些心虚,就早早来到上房见新媳妇。
沈沅珍其实心里是有些怨恨郗杰的,但是想到出嫁之前湖阳郡主对自己的谆谆教导,嫁进郗家,第一件事就是拢住郗杰的心,第二件事就是生个儿子,一旦儿子生出来了,那她在郗家也就真正站住脚了。
沈沅珍就强迫自己装出高兴的样子,起身道:“大爷来了。”就迎了上来。
郗杰上下打量沈沅珍,见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绣百蝶穿花图案的衫子,洗掉了昨天脸上那一层厚厚的脂粉,露出精致的五官容貌,真个端丽秀美,不可方物,看得郗杰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就喜欢女人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拉着沈沅珍的手坐到了床边,柔声道:“昨晚睡得好吗?我听到母亲传讯,说你身上不舒坦,就没敢来打扰你!”委婉地解释一下昨晚自己没有进到房里的原因。
他是郗家的独苗苗,从小被无数人捧在手心里长大,可说是从未受过一丁点儿委屈,可真有纡尊降贵地向沈沅珍解释,还是觉得昨天自己睡了木秀容有点儿打她的脸了,这才如此的。
沈沅珍其实对他这样说并不满意,不过到底没有愚蠢到表现在脸上,就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睡得挺好的。”
两人都是骄傲之人,沈沅珍不可能像是郗杰的通房妾室那般曲意逢迎讨好他,一时间竟是谁都没有话说了。
春竹在一旁急的要命,就偷偷地推了沈沅珍一下。沈沅珍这才道:“大爷,不知道今天咱们要做些什么呢?”
郗杰道:“咱们先在上房用了早膳,等一会儿跟着父亲去拜祭祠堂,然后去府里的正堂之内认亲……”昨天陶太太和郗杰说得十分明白,郗杰也是现学现卖,不过到底解除了尴尬。
沈沅珍就道:“大爷这么一说,我就心里有数了。”这边就有人进来问早膳摆在哪里?
郗杰就趁势起来道:“我去趟净房。”
他刚一走,春竹就在一旁低声提醒道:“小姐,您和姑爷说话别再我我的,您该自称为‘妾’啊!”
沈沅珍一叹道:“我知道了。”她其实刚才就想到了,只不过是放不下面子,一时之间无法改口罢了。
等郗杰从净房回来,那边早膳已经摆好。郗杰招呼丫鬟给你宽去外衣,沈沅珍就上前道:“大爷,让我……让妾来吧!”
郗杰微微一愣,还是张开双手让沈沅珍给自己脱了衣裳。两个人坐在一块儿吃了早饭。郗檀就派人过来,请他们两人去祠堂拜祭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