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面红耳赤,额头与脖子上青筋暴凸,他也气坏了。
他也是为这帮人着想,结果人家不领情,还怨恨他,他怎能不气?
“爱穿不穿!”李成峰骂了句,“老胡,要不然咱给县令送回去吧,犯不着为了这些白眼狼,领他这么大的人情。”
“老胡你也真是的,揽这些麻烦干啥,吃力不讨好,趁着天未黑,赶紧送回衙门。”
程刚说着,便去挑囚衣担子。
“别,差爷。”
秦三爷一咬牙,“给我来一套吧。”
秦三娘赶紧说,“我也要。”
“那就给我们来五套。对了,有没有小点儿的,我家小子姑娘……”秦三爷这话一出,自己先愣住了。
他俩个嫡子女、一个庶出、俩妾室,全死在那片山林里,只剩他、嫡长子以及老妻了。
一时之间,他心头无比剧痛。
“到底要几套?”程刚不耐烦催促。
“就三套。”秦三娘说出这话,也想起惨死的孩子,不禁心痛如绞,捂着胸口,颓然地坐倒在地,双目垂泪。
由他们家带头,其他人也不再犹豫,纷纷出声说要。
本来就是,在生存面前,自尊什么的,一文不值。
赭色的宽大囚衣,前后都写着大大的“囚”字,肮脏破旧,有的上面还沾着没洗干净的黑褐色血迹。
穿着这衣服,就好比戴上了枷锁,也让他们彻底认清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让我穿囚衣,我宁愿死。”老夫人傲骨铮铮的说完这话,便闭上了双眼。
秦北望立即说,“柔儿,把你的衣服给祖母。”
万紫柔很憋屈,但不得不造做。
她不像程曦月那样,天不怕地不怕,她没有自强自立的本事,也没有人家洒脱什么都不在乎,她还得依附男人与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