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多孝顺，就衬得程曦月有多不孝无情。
程曦月也是真服了这朵小白花，总是瞄准机会，不余遗力的对她打压贬低。
她闲闲地道，“黑面馍馍大家都吃，祖母却吃不下？如今我们身陷囹圄，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咱连乞丐都不如，这个道理，连玉书半大的孩子都知道，祖母一大把年纪了，总不能连个孩子都不如吧？”
老夫人脸色发黑。
个小贱、人，不孝敬她也就罢了，还在这儿说风凉话，对她一顿数落，实在可恨。
“我已是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怎能与你们年轻人相比？没几日盼头咯，还吃什么苦？不如死了干净。”
这番话，儿孙听了都无比的愧疚难过。
“娘，您莫要这么说，您定能长命百岁的。”
“祖母，我日后出人头地孝敬您。”
“祖母，您莫难过，我这就给您烤竹鼠。”
儿孙们全围到老太太身边哄她，对程曦月怒目圆瞪。
程曦月敛了笑，“老太太，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被流放千里的犯人，这路上本就艰苦，你还说这些负气话，不是往儿孙心上捅刀子吗？”
夭夭直接讽刺，“你吃不了苦，那你就去死啊。”
“夭夭！你怎能对一位老人口出恶言？”秦二爷冷着脸，“你太过分了。”
夭夭哼了声，“是你娘自己说的，让她吃苦，她不如死了干净，我不过是顺着她的话说，我怎么就过分了？笑死，都流放了还不想吃苦，她想喝西北风呢还是想上天？”
“够了。”老夫人倏地站起，手指着秦大娘，“老大媳妇，你就这么纵容小辈欺我辱我？”
程曦月温温柔柔的，“老太太，我是与你讲道理，没有忤逆你呀。”
“住嘴！”老夫人面色铁青，“北霆，你还想装聋作哑到几时？我随口说了一句话，孙媳顶撞，孙媳的丫鬟也跟着奚落，我是落水狗吗，被她们这般打压？倘若你还认我这个祖母，你便给我个说法。”
秦北霆懒洋洋抬眸，眼眸却是极冷，“我祖母已去世三十余年。”
言下之意，你又算老几？
老夫人脸上倏地一白，怒极反笑，“我含辛茹苦将你父亲抚养成人，又把你带大，本该是颐养天年的年纪，却受你拖累被流放，我做了这么多，到头来，你还不认我是你祖母。好，很好，我养出一个白眼狼，这也是我的报应，我认了。然而，我是你祖父的正妻，不是你想不认便不认的。”老太太脸上乌云密布，一声大喝，气势十足，“不孝孙儿秦北霆，给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