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行医多年,自然知晓张翠花嘴皮子厉害又抠门。
本不想来,但想着医者仁心,加上范氏都把银钱带来了,他到底跟着走了一趟。
“伤到了骨头,得先把腐肉刮除,再用夹板把断骨固定好,用药外涂内服。伤筋动骨一百天,短时间内,这胳膊能不动就别动。省得没好全骨头又移位,前面吃的苦头都白吃了。”
这条胳膊能不能保住,就看他的造化了。
他用夹板固定好骨头,准备涂药时,张翠花终于忍不住起身了。
福伯有一种“果真如此”的尘埃落定感。
张翠花却一无所觉,走上前,指着固定的夹板横挑鼻子竖挑眼:“你到底会不会治病?绑几根木棍就能把我儿子的胳膊治好?你不会是庸医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怎么治的,这药真的有效……你是不是蒙我?!”
一番话,欠打又欠骂。
不仅骂得难听,还动手把他带来的药膏翻来翻去。福伯气得吹胡子瞪眼,若非早知晓她的吝啬,见识过她嘴皮子的厉害,换作旁人,他早翻脸了。
尤其是看到张翠花糟蹋他的膏药时,更是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张翠花也很无奈。
她也不想这么欠揍啊,可,她若不这般,如何把接骨生肌灵玉膏混进药里,用到王大山的胳膊上?
直到看福伯憋红了脸,快要拂袖而去了,她这才絮絮叨叨退到一边,任由福伯接手继续治疗。
“多少钱?”
等福伯写好方子,张翠花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没办法,花银子就好比割她的肉——疼啊!
“接骨60文,药钱28文,看在都是乡邻的份上,诊金我就不收了。你让人跟我走一趟,把药抓回来。一副药熬三次混合,一次吃一碗,一天吃三次。行了,我走了!”
要不是他涵养够好,他早该转身就走。
“小宝,你跟福伯走一趟。”
张翠花自然看到了,她朝范氏递了个眼色,拿出那100文钱,悉数塞进了福伯手里,“这些年劳烦您看诊多次,一直没给诊金。这一次你辛苦了,可不能再不给。拿着吧,这是您老该得的!”
拿着沉甸甸地100文,福伯的震撼远大于旁人。
稀罕了,王张氏这个悍妇居然也舍得给诊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