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媳傻眼了,才知道李云是做皮肉生意,生气的吼了一声“”我才不做妓女呢。”哭着跑出去--。
没过多久李云弟弟打来电话大骂她不是个东西,竟然让弟媳干这种事…很快李云在美国当妓女的事情在镇上传开了,她丈夫也大骂她不要脸,随即让她赶紧寄钱,家里没钱了,儿子也生病了。李云忙问,孩子怎么样了,病的严重吗?--想听一听孩子的声音,她丈夫很不耐烦的说:“孩子在家玩呢,到县城电话亭打电话不方便,而且昨天刚下过雨,路滑不好走,下次打电话时再带孩子吧!”。
时间匆匆又过去了几年,李云按时寄钱回家,逢年过节也会给娘家寄些钱,只是联系越来越少,因为长途电话贵。一日她妈打电话支支吾吾的说:“镇上有几家都重新盖了新房,家里的老房子漏雨也不能再住了,还有一块空地,你弟想一起都盖起来,只是手头紧,没有那么多钱,昨天你弟找牛胜借钱了,他只给了两千,这哪够啊,你有钱吗?你挣钱也容易,帮帮你弟吧…”李云苦笑一声道:“我手里还有些钱,一会儿就给你转过去。”
时光匆匆37岁的李云在红灯区早已有一席之地,她做事干脆有义气,还有警察龙哥罩着,很快她发现又来了几张稚嫩的新面孔,但是她有方法和技巧,依旧生意最好。虽然她在红灯区做站街女,但是她有底线,绝对不碰毒品,她想有一日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国和孩子团聚。
李云为了节省开支一直住在原来的10人的宿舍里,在这15年里,宿舍的人来了走,走了来…只有她苦苦的坚守在这里。直到有一天她妹妹打来电话来,她才知道,她丈夫牛胜早在多年前,以她失踪多年为由,单方面办理了离婚,在县里也买了房,并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生了一个儿子,现在孩子都快6岁了。
李云如五雷轰顶,一病不起多日,刚想起来喝口水,就传来喊她接电话的声音。
“妮子,你表叔家的小女儿及你王叔的儿媳妇也想去美国挣钱,”李云咳嗽了一声忙打断她妈的说话:“表叔家的小女儿去年结的婚,上个月不是才刚生的娃吗?---”
“是啊,再过几天就满月了,可以去美国跟着你铮大钱了…”李云顿时感到天旋地转,摔倒在地。
李云快两个月没再寄钱,牛胜急了,忙打电话询问:“怎么回事,钱咋没到账呢?”
“我想孩子了,如果听不到孩子的声音,我不会再寄钱给你。”说完王娟重重的挂断了电话。
终于李云听到了久违的孩子的声音。这时她才知道,女儿去年就嫁人了。儿子也早已不上学了,跟着师傅学手艺。李云早已泣不成声,俩孩子却非常的平静,简单说几句就挂了。
不久后李云就悄悄的离开了美国,但是她并没有回老家,而是去了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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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李云思绪万千,内心波涛汹涌,又把手中白酒一饮而尽,王娟忙拦住,“姐,别喝了。”
“我没事,这快20年了,我都是依靠酒活着,想要醉一回也不容易。“李云双腮微红,摇着脑袋,看着王娟说:“妹子,你会不会也看不起姐,也觉得姐脏…”说完就哭了起来。
王娟没说什么,只是把手中的酒也一饮而尽。
过了许久,李云才抬起头望着王娟喃喃道:“我给你唱支歌吧,姐唱歌老好听了。”说着就摇晃着身体站了起来,唱起了《酒干倘卖无》还没唱完就哭的再也唱不下去了。
“你知道吗?我当外婆了。我女儿生了一个闺女,我很高兴偷偷的给我女儿一笔钱,让她留着给孩子上学用。”李云摇晃着身体,从后面搂着王娟的脖子,趴在她后背上,王娟想站起来,但李云犹如泰山压顶,使她动弹不得。这时李云嘴巴凑近她的耳朵,呼着热气,带着醉意,轻声的说:“女娃更应该好好读书,将来才能走出小镇,不用早早的嫁人生娃。我以前学习非常的好,每次都是第一,但是也只能读到了五年级,我大姐更惨,就没读过书,所以在上海的这几年里,我除了工作、挣钱就是到图书馆看书,看各类的书。”
李云挪动的身体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把瓶子里的酒给自己满满的倒上一杯,剩的都倒在王娟的酒杯里,随后端起酒杯:“人生的各种滋味都在酒里,干杯!喝完这杯酒,你也可以回去了,太晚的话也不安全。咱俩投缘,我送你一礼物吧!”
李云眯着眼四处张望,“你自己选吧!喜欢什么直接拿走,但是那个留声机不行,我一个人的时候,必须要听歌,没有声音,我就心慌,晚上也睡不着觉…”
王娟把喝醉的李云扶到里屋的床上,李云翻了一下身,伸手把床头上的丝绸围巾扯了下来,套在王娟伸过来的脖子上,在灯光的照射下,映衬着丝绸微微的光泽,像是被冬日的阳光轻轻抚摸过。颜色是淡雅的青花瓷色调,蓝白相间的图案仿佛把江南水乡的韵味带到了这寒冷的冬夜。她熟练的在王娟脖子上系一个优雅的结,朦朦胧胧的轻声说:“把你的围巾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