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子爷!”乔老八连连作揖,就差倒地磕头了,“听我家帮主跟小的讲,说这‘天山玉掌’生的就跟普通人的手掌一样,只是这‘玉掌’却能动,看上去就跟活人的手掌一样,而且常年不腐不化,至于这‘天山玉掌’到底在龙门镇哪里?小的不敢欺瞒公子爷,我们几个也才刚来这里几日,正到处在找呢!”
“嗯?……竟有这样的事?!”李恪陷入了沉思之中,心道你说的这只所谓的“天山玉掌”,不就是我怀里的那只“鬼手”么?想不到这“鬼手”到了龙门镇竟还能炖煮服用延年益寿包治百病?
那乔老八还以为李恪是在怀疑他说谎,急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公子爷,小的句句都是实话,若有半句假话,叫小的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舒恨天瞄了一眼四周,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便踢了乔老八一脚,“起来!赶紧将这里收拾干净了,那七具死尸,也都找个地方去埋喽!”
他一拉李恪的手,轻声道:“无病老弟,你一下子杀了这么多人,若是官府之人来了说不清楚,趁现在官兵没到,咱们还是赶紧撤!”
李恪点了点头,见酒楼内已是一片血污乱象,心知此景实不堪入嫣儿之眼中,他自己亦不愿久留,忙带着慕容嫣,与其余众人匆匆出门,离了玉楼春往西而去。
直到李恪一行已走出玉楼春很远,趴在地上的乔老八这才敢站起身,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与周身,见依旧完好无损,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是后背上早已是衣衫汗透,回思刚才这一幕血光之景,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快如闪电的剑法。
身为店主人的金湘鱼,早已吩咐小二前往附近的军营去报官,然此时此刻,她盯着眼前的这一片狼藉血景,只能是唉声叹气,一时却不知该从何下手。乔老八记得舒恨天临走前的吩咐,赶忙上前主动请缨,负责将死尸清理,并打扫整一间酒楼的大堂。
那乔老八毕竟有些武力,将七具尸体用破毡碎布包了,用一辆推车拉到城外一偏僻处就地掩埋了事,之后又帮金掌柜将酒楼内收拾得干干净净,不知怎地,他对着那七具残血尸身毫无心慌之感,然只要一想起刚才那位青衣少年快如鬼魅的剑法,立时就吓得浑身哆嗦不停……
李恪一行出了玉楼春之后,便一直往西快步而行,听闻龙门镇的军营就在城西,他此刻最想去的就是军营。
….
路上,朱无能忽然跑上前拍了一下李恪肩膀,憨笑道:
“大哥呀!你刚才只是两剑,便连杀七个,有一个肠子都流出来了,还有一颗大头‘咕噜噜’滚到了龙儿的脚边,看着当真是痛快啊!这才是俺老朱的大哥!”
李恪却挠了挠自己的前额,还有些懵懵然,“我刚才竟一连杀了七个人?”
舒恨天翻了一个白眼,沙哑着嗓子阴阳怪气道:
“怎么?无病老弟,这才一眨眼的工夫,你就忘啦?可别跟我说,这片刻之时你就已换了一个人!”
“我没有忘,我只是觉得……”李恪依旧挠着自己额头,对于刚刚自己所做的事,他自然是记忆在心,可自己为何在刚刚那一刻竟变得如此嗜杀了呢?甚至于,那一阵杀戮所带来的快感,直至此刻还存留于脑海中。
“我为何竟变得如此喜欢杀人?”李恪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刚才那两剑挥出,眼见鲜血喷涌之时,我心中怎会觉得如此之快意?”
“那七个人的性命,真的就如牲畜一般么?可就算是七只猪狗,亦不可胡乱杀生啊!”他忽然就想起,在三个月前千里南下杭州之时,他与钦差李秋同坐大船夜渡太湖,船行至太湖中央却遭分水堂刺客袭击,大船险被凿穿,幸得二弟朱无能驾巨鼋而来,以三齿钉耙打杀了数十人,这才化解危机将他们搭救,可他事后非但未感激二弟,还责怪他胡乱杀人,此时此刻,对照自己方才连杀七人的情形,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二弟呢?
然而,李恪心中的自责并未留存多久,随之又涌起另一番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