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再过一阵子，我打算送他去江南办差，让他换个环境，散散心。沈姑娘可以放心，估计半年之内，他都不会再来打扰你了。也许等你下回见到他，他便已经放下了。”
沈若芙抬头对上这位首辅大人平和中带着犀利的目光。
前世这个时候，江辞年也去江南办过差，具体是什么公务，沈若芙不清楚，但的确一去就是半年。
也就是说，裴溪云本来就有打算要送江辞年去，与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无关。可他现在却说得好像是为了让江辞年不再纠缠自己才去的一样。
这是想让她欠他一个人情吗？
真不愧是权臣，十分懂得玩弄人心。
只是她一个闺阁女子，于他堂堂首辅大人又有什么用处呢？
沈若芙不好直接问，只点头道：“但愿如此吧。”
裴溪云抬眸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微笑着说：“好了，无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你也赶紧和你伯母回去，别看这里热热闹闹的，可并非久留之地。”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沈若芙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理解错，顿了片刻，在他即将转身时，叫住了他：“裴首辅……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在茶楼之前……”
她还是不信，贵为首辅会无故对一个姑娘释放善意，即使她和他的徒弟有过一段。
裴溪云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似乎犹豫了半晌，才嗯了一声：“你母亲出殡的时候，我去你们家吊唁时见过你一次。不过那时候你还小呢，没想到你还记得。”
沈若芙惊讶地呆住了。
他居然去过母亲的葬礼吗？甚至在后来她出嫁时，也去了。
但她那时候才八岁，怎么可能记得？
“其实，我不记得了。”沈若芙小声说。
裴溪云看见她眼中的疑惑，知道她有许多想问的，却没给她机会问，只说了一声“回去吧。”便转身提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