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弓着身子低声道：“大公子，请你给奴婢玉肌膏。”
顾玄风仔细地查看着她的面部神色，她和他说话，都不愿意抬头看他，一时间心生不快，“你求人便是这样的态度？”
霜月神色一紧，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对，抬头无辜地看了一眼面前坐着的人，他神色平淡，那冷峻的眉眼刺痛了她。
她没办法，又垂着头恭恭敬敬地说了一遍，“求大公子给奴婢玉肌膏。”
大公子？这还没过去听竹轩两天，就如此生疏地要和他分清界限了吗？
这次倒是看了他，但不是他想看到的眼神，他依旧心里不快。
刚刚她竟想随郎一舟一道回去宣州，果然，他猜得没错，她和这个新主子已经关系匪浅，眼里再没了他。
他的心头一阵喧嚣，一股怒气在胸腔四处游串。
“不对！”顾玄风冷声吐出两个字。
霜月心头一震，当即明白了顾玄风是有意为难她，她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要是旁的东西，不要便不要了，可听说那是比玉肌膏还要好的东西，她真的想要，她很想自己的脸尽快恢复。
只要能拿到玉肌膏，为难便为难吧。
他说他求人没有诚意，那她就跪下去。
她望了一眼面前的人，硬着头皮一下跪了下去，双手紧贴在地面，额头磕在地上，大声道:“求大公子赐奴婢玉肌膏。”
地板上不算凉，可是自己头磕了重了些，额头已经微微痛起来，她在等着面前人发话。
一旁的郎一舟和陈兴脸色也有些不对了。
顾玄风见她这样装腔作势，心中烦躁无比，心尖仿佛都被攥紧了，也不言语，就这样定定地看着跪在自己前面的人。
手心里将那瓶药膏已经被自己握得发了热，明明他可以直接给她，他就是不愿意，他知道自己在生气，到底气什么他也说不清。
生气他不像往常一样过来松风斋伺候他，生气他如此介意郎一舟的看法，郎一舟不愿她来，她还真的不来，生气她总是去瞧郎一舟的脸色说话，他生气她的眼中没有他。
她就该这样跪着，跪到想清楚自己真正的主子到底是谁，顾玄风垂下目光如是想。
眼看着霜月就这样跪着，郎一舟虽然想说些什么，可是深知此刻自己不应该多嘴一句，也无奈地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