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安心里对络腮胡的同情和关心瞬间消失一半,撇了撇嘴:“怎么,你想让我跟着你混啊?”
“那你愿意吗?”
“不愿意,我自由惯了。”
“可是你现在不是收容物吗?”
“您要是不说话其实也是蛮帅的。”
“哈哈哈!”络腮胡发出夸张的笑声:“没事,我知道你小子不愿意,跟你开个玩笑。”
陈怀安没说话。
他确实欠络腮胡一条命,这个事儿他记下了。
以后有机会,肯定会还的。
他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欠人情。
包括之前飞舟载走李清然和岳千池那次,虽然酒馆给人家捏走了,但回去的时候李清然也还了那老板一袋下品灵石,足够那老板买一百个酒馆。
不管做什么都有因果。
他看着络腮胡,犹豫了很久,还是问了一句:“大叔,你好像很热衷于杀妖啊,每次看你杀妖成功都很兴奋的样子,为什么?因为能获得更好的吐纳法残卷?”
络腮胡沉默了一会儿,笑了,只是笑容中多少有些酸涩:“其实告诉你小子也无所谓,这些事在斩妖司中不算秘密。”
"七年前冬至,城南老棉纺厂。"罗海生癌变的左手捏紧方向盘:"我老婆带着女儿在锅炉房躲雪,被只画皮妖做成了人皮灯笼。"
“呵。”他轻笑了声,像在笑自己,右眼爆出血管,声音却异常平静:"那畜生披着我老婆的皮,学她叫我海生哥……从那天起,老子这身烂肉就专啃妖怪骨头!"
陈怀安摸了摸鼻子。
他很后悔问刚刚那个问题。
“小子,是不是愧疚了?没必要愧疚,斩妖司里很多人身上都背着故事,没几个是好听的。也许一开始加入斩妖司我们是为了各自的故事,但事到如今更多的是因为妖怪和邪祟。”
“……妖怪邪祟杀人不需要理由,就像雪崩压死羊群,但我们人,总得给自己找个从跪着站起来的理由,其实说白了都是为了我们自己。”
陈怀安望着窗外暮色中的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