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的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怦然焕发出新的生机,叫他呼吸一滞,心弦动荡。
他一直都知道他太太长得是美的,但她总是含蓄地收敛起自己,好像只活在高山上的兰花,环境越清幽,她的美便如花香逐渐通过空气进入认知。
而今天,她打扮地仿佛沾染上世俗的欲望,又将欲望踏平在脚下,是极具攻击力的,看见她便看见了美的本身。
“顾总?”
小助理低声引起他的注意,顾衡靖这才看到分公司经理的ppt已经讲完了。
他垂了垂眉,把两张照片保存到本地,开始做正事,让刘高文把他们年初的目标放映出来,“现在麻烦诸位解释一下,今年非主营业务的收入达到四五千万,到年底公司仅维持近千万的净利,其中财务费用收入六百多万,政府补贴八百多万,请问我们产品的收入呢,年初预估的六亿销售额在哪里?”
整个会议室噤若寒蝉,大家一时间都去看向了业务部门,业务负责人颤巍巍地站起来,“是这样的顾总,我们大概还有部分款项还没收回。”
顾衡靖看着这个业务负责人没有说话,刘高文便沉着脸质问分公司总负责人,“陈总怎么没有解释最主要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原材料成本大幅上涨,导致订单交付的时候利润腰斩。”
陈总瞬间面色煞白,额头细密地渗出汗珠,昨天听到顾总要来的消息的时候,他就知道情况不好,只是抱有一些侥幸心理,想着是不是能把这个年轻的总裁糊弄过去。
他也知道自己决策失误,带来了公司的重大损失。
上半年原材料持续下跌,他抱着一种积极的心态,看好下半年的原材料市场,为了做出自己的业绩,无视集团的相关制度规定,没有提前购入原材料期货合约,来对抗市场价格波动带来的风险,结果下半年原材料市场价格大幅上涨,公司要支出近两倍的成本,导致今年公司盈利状况微薄,差点连公司的经营成本都无法覆盖。
刘高文心里暗叹,每年都有这种自作聪明的人,真以为山高皇帝远,自己能当老大了,这个陈总的撤职是肯定的了,至于要不要追究责任,还得看顾总。
并且这位陈总有没有别的私心还未必,他们早就知道,这位陈总的亲戚也开了个小公司,做跟顾氏同一个业务线的产品,原来因为利润达到顾总的预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据他们得到的消息,那个小公司上半年囤积了大量的原材料,不过这些就等私下和这位陈总沟通的时候再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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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诉篱看着面前的建筑,作为客人来时的心态和打工人心态完全不同。
顾氏做重工业发家,整个集团都有种难言的厚重感和死板规整感,而孟氏更倾向布局轻工业,时尚、媒体、化妆品服装等行业都有涉猎,整个办公楼都有大块玻璃,采光极佳,四面通透,整个装修更显年轻,软装更现代、精致、艺术。
关诉篱坐在沙发上给孟风遥发消息,这边电梯要刷卡,她上不去,也懒得登记访客信息。
等人来接的时间,关诉篱就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发呆,每个人的穿搭都挺体现出精神面貌的,但隐约间有一种微死感,井然有序中透着一种行尸走肉的意味,像一个个螺丝,陆续就位到自己相应的楼层。
“关小姐。”突然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人相貌清秀,穿着一身灰色套裙,低调地像个影子,但在认识她的人眼中,她的存在鲜明,不能忽视。
关诉篱见过,甚至在她刚入职孟氏还青涩的时候就认识她,安佳在孟氏工作了八年,现在是孟风遥的左膀右臂,相当于顾衡靖身边的刘高文。
“安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