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宇已经坐到了一家茶楼上，正靠着窗，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出版社的大门口。
曾伟一个人从里面出来，习惯性地把围巾往上拉了拉，招了出租车。
张东宇快速起身，冲出茶楼，招了车往渡口那边开去。
到的时候，船似乎还没有过来，曾伟站在下坡道上，正打着手机。
张东宇悄悄上前，靠在就近一棵树后。
“嗯，船还没过来，在等呢，要不你跟念儿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声音不大，但张东宇还是听清楚了，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把头发顺便揉了两下，看上去有些乱乱的，接着把衣领的口子也解开两颗，这才把手塞进裤兜里，从曾伟身边走过。
曾伟抬眼扫了一眼张东宇，皱了皱眉：没想到在这岛上，还有痞子的！
“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曾玲的声音，曾伟收回目光，然后朝坡道下走。
“没什么，看到个戴口罩的帅哥，不过有些不正经。”曾伟说着，已经走到了坡下，安静地排着队。
船过来了，人从船上下来，然后曾伟他们再挨个上去，很文明，很礼貌。
张东宇揉揉自己的喉咙，装作不舒服的样子，然后坐到后面一排，静静观察着曾伟。
“我已经上船了，先挂了姐。”
“嗯。”曾玲回着，先把电话挂了，歪着脑袋想了一遍刚刚曾伟说的话：看到个戴口罩的帅哥，不过有些不正经！
这句话，曾玲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啊？到底从哪里看出人家长得帅的？不是戴着口罩么？
小东西坐在婴儿椅里，手里握着勺子，正在努力认真地吃饭，抬头时看到曾玲那表情，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眼儿微微眯着，像极了张政。
曾玲恶狠狠瞪小东西一眼，然后替他夹了个肉丸子，放在碗里。
小东西望着自己的母亲，眼儿弯了弯。
曾玲无声地叹息着，有这么个人在她眼前，张政的身影，似乎无时无刻都徘徊在她的脑子里，既像魔咒，又像梦魇，始终缠绕在她的身上，她的脑子里，无路可走，无处可逃。
小东西吃饱后，就静静盯着自己的母亲，看着她的双眼晶莹透亮地眺望着远方，也跟着她的目光望向那个方向，眼泪汪汪。
曾伟从花丛里走出来，才走进屋，便听到一声嘹亮的哭声：“哇~”接着便是一声比一声更嘹亮的声音：“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