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正深,解开屏一手扒在船尾,却还有笑,“孟施主诗才无双,小僧钦佩的很。”
自水下洞窟大战,到这会儿已过去半刻钟,此人竟还未逃走,却来登船换气,可见也是油尽灯枯的无奈之举。
孟渊按住明月的手,去取她手中的剑,可明月即便是昏迷之中,还是死死的不肯松手。
“我还以为你逃了。”孟渊道。
“浮光洞天算不得霸道,可施主有些霸道。我本就有伤,仓皇间真没了法子。”解开屏一手搭着船舷,胸口以下都在水中,他却还有笑,“再说了,这小舟本就是小僧备下的。”
“那我还得谢你?”孟渊仔细衡量双方实力,对方确实伤重,可己方的明月不能战,自己又浑身酸软,还真不一定谁能赢。
孟渊定下了干瞪眼的计策,反正拖下去就有援兵!
“自然需得谢我。”解开屏丝毫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反倒一直有笑,“施主分明无有再战之力,若非小僧提前备下小舟,岂非早已葬身鱼腹?又如何能有美人在侧,对江月吟诗的兴致?施主不必相谢,成人美事亦是小僧的一桩功德。”
他独眼中往外冒了些血,又道:“只盼施主让我稍稍喘息,一刻钟便走。否则你只能拼死留我,到时你固然落得身死的下场,就算引动援兵,在下却还有几分逃走的希望。”
“解兄是在求饶?”孟渊笑。
“算是吧。”解开屏叹了口气。
“张龟年他们呢?”孟渊问。
“他们若是机敏,就会关上石门,应是无大碍的。”解开屏笑笑,他见孟渊一直按着明月的手,就道:“孟施主,我早看出来了,你必受女色之害。”
他十分有道理,“女色是这世上最最无趣的东西。孟施主,你有大好前程,万万莫要自误。”
孟渊在船头,解开屏在船尾,两人身寄扁舟,肩扛星斗,只隔着小小乌篷。
“沉迷女色我愿意。”孟渊道。
“可要论道?”解开屏道。
都啥时候了?你们这些和尚怎么都带了几分癫?
“……”孟渊没有论道的心思,问:“念珠有何用?”
“是一场道会的入场请帖罢了。”解开屏不甚在意,“我无暇去看,便送了解申。施主既然得了,来日可去看一看。”
“道会在何时?又在何处?”孟渊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