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四目相对,二人一呼一吸尽数交织在一块。章清壁欲把脸往一边转去,却只感觉一只大手隔着那层薄衫从她的腰间往上缓缓游移。那手是有些力度的,触感灼人。她又惊又惧,两手死死的抵在了贺璋的胸口处。“八皇子不可!我可是承了你父皇的旨意,被指婚给你大哥的!你再这么着,我要喊人了!”因着羞愤,章清壁如玉的脸愈发透出粉晕。经烛光一照,娇艳欲滴,眼眸含水。半张着的唇也因呼吸急促而微微翕动着。明明是在动气,却是十足魅惑勾人的。贺璋眉头一挑,轻笑一声,炙热眸光往她娇艳唇间荡去,而后又挪到她眸间,低哑声线直往她耳朵里钻。“你叫啊,今儿夜里外头无人上值,你就是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叫,爷喜欢听。”说罢,他抬手就把章清壁的手死死擒住往她头顶按去。而后俯下身去,另一手探入她的衣襟往两边扯。一时,章清壁感到周身被殿内的凉气环绕,可很快,就又被一团火给拢住了。他身上烫的骇人,急促滚烫的呼吸在她脖颈间喷洒。情不自禁的震颤之间她感到她自个儿的身子已经软的似一滩烂泥。她竭力仰着头像一条离水的鱼一般翕动着荔枝皮色的唇。乌发早已散落,因挣扎而凌乱不堪,将那张如玉的脸衬的愈发惹人怜爱。迷乱间,贺璋猛地一抬头便对上了那双早已水雾朦胧,泛着湿漉漉的光的眸子。霎时,他感到他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喉结不受控的上下滑动几下,看向那张脸的眸色也愈发幽深。他吞咽一下口水,松开章清壁的手,捉着她一只手往他半系的腰间覆去,沉声开口,“给爷宽衣。”章清壁哽咽出声,“做什么?”贺璋嗤笑,“跟爷装什么?你都把爷勾成这样儿了,还问爷要做什么?”这不是皇子,这是二流子。章清壁心头委屈愈发重了,没有言语,伸手要去扯自己的衣裙来裹身,却又被死死攥住了手腕。贺璋神色阴鸷,眸底墨色愈发浓了,声线冷硬,“本王不喜欢女人耍小脾气,你最好听话点儿。”“怎么个听话?”章清壁心里头彻底的来了气,红着眼坐起身,强忍眼泪迎视着那道眸光,“听话就是,同那些个女人一样,像个玩宠一样在榻上伺候您么?”“我可以给您做奴婢,端茶倒水多脏的活儿都可以,但您想让我到您榻上伺候,那还不能够!”在贺璋跟前被扒了两次衣裳,她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的溃败。为了救太子,这未免太屈辱了。她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只得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涌出,“您杀了我吧!我若这么死了,也算是对得起太子殿下和万岁爷了!”“也就更不会有人骂我什么不要脸面不顾名节了!”又哭了...不过这一次,贺璋的心里头倒是没气了。“谁骂你不要脸面不顾名节?”他盘坐下来,捡起自己那件薄衫一抖,往章清壁的身上裹去,偏头去看她。章清壁哭的正伤心,低下头不去应他的话,肩背抖个不停。贺璋却不放过,伸手往她下巴下往起一勾,“爷命你看着爷,回爷的话。”他不再从肢体上强迫她,她哭了一会儿,理智也恢复了些许。这是万不能说的,章清壁咬唇,泪眼朦胧的迎上贺璋的眸光,柔声哽咽,“没什么,您就当我是说了句胡话吧。”一时,殿内寂静,只有外头树叶的沙沙声。须臾,章清壁的心绪也彻底的平复了下来。“你与太子未行典礼,太子如今出事,你大可入宫求皇后下一道懿旨,将你既定太子妃的身份给免了去,你也就同太子彻底的撇清干系了。”“到时候,谁都说不着你什么,更不必再来本王府上受这道罪,你为何不去?”章清壁抱膝而坐,吸了下鼻子,眸光往窗外望去,“虽未行典礼,可我已同太子殿下相识相伴数月有余,他没出事的时候,对我甚好,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全都想着我。”“穿的用的,什么都挑最好的,一个月要往我们章宅送上好几次,我父亲生意上的事儿,他比谁都上心,都是能帮则帮,从无抱怨过半句。”想起那些个日子,章清壁心头一股暖意,唇角不觉间绽出一抹笑意,“他是个极好的人,从未因我是皇商之女而看轻我,更从未用他的身份压过我,我们一块儿读书写字,饮茶赏雪,爱好也很是一致,他...”“所以你就甘愿为了他把自个儿的大好年华搭上?你就这么喜欢他?”贺璋搭在膝上的手渐渐收成拳,眸底漫上一抹冷色。章清壁低头,缓声一笑,“可能吧,总之,这个时候撇下他...我做不来...”她的话音刚落,身上的薄衫便被猛地一掀往地上落去。“滚。”一股凉意袭身而来,章清壁一怔,抬眼去看贺璋,可人已经把脸转向一旁不再看她。这倒好,滚就滚。她麻溜起身,裹上了自己的衣裙出了殿。东院。“昨儿夜里,那边可有动静?”“回主子娘娘的话,昨儿夜里中殿倒安静的很,主子爷很早就歇下了,没叫后园子那些个姑娘去伺候,只是,今儿一早...”跪在门口的女婢悄没声抬着头去看坐在案前的人,“刚起便叫了一位...”‘啪’的一声,巴颜童将手中的碗重重搁下,眸底杀意四溢,“叫的谁?”“还是那个叫柳月儿的,主子爷已经连着几日都叫的是这个人了。”“把人给我找来!”“人还在中殿,没出来呢...”“那就去等着!人一出来就给我绑了来!记着,别叫主子爷瞧见!”“是...”回话的人起身往外退,却又被巴颜童给叫住了。“那个章清壁呢?她昨儿可有什么动静?”“她倒是没什么动静,昨儿中殿灭灯前她进去了一回,不过没多会儿便出来回值房了,想来,是给主子爷铺床倒茶来着。”巴颜童眯了眯眼睛,手一扬,“去吧,继续给我盯着她。”“是。”辰时,章清壁梳洗穿戴好往中殿去上值。刚入殿门,便见几个太监女婢捧了水往里头走。不只一盆,显然不只是净手洗面。“主子爷沐浴?”她往白春身边靠了靠,压声问询。白春一怔,“算是吧,后园子一个伶人在里头。”章清壁恍然,又往四周望了一眼,“这些个姑娘也要服避子汤么?”她想,贺璋榻上这么多女人,却没一个为他生下孩子的,不是避子汤是什么...可白春却笑了。“她们喝什么避子汤?主子爷又没同她们...”他说着,两手轻轻一拍,“又从不曾同她们那个!她们怎会有孕?喝不着那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