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成玉双手插着兜走过来,走得并不快,但他的腿长,一步就是伏耳的两步。在伏耳的视线还停留在他身下,懵懂得回不过神时,男人已经贴近了他。
少年紧紧贴着门板,脊背挺直,身体与门板之间不留一点缝隙。
他仰着脑袋,蓬松漆黑的发丝下一双眼睛瞪得圆滚,罕见的泛了点水光。
伏耳警惕地望着祈成玉,上下两瓣唇抿得紧紧的。
祈成玉看得有趣。心里那点逗弄的小心思变本加厉的翻倍增长。
这点恶趣味的心思不加掩饰在脸上放大,于是他的微笑渐渐扩散,他笑得不露齿,却绝不会有大家闺秀的矜持,他嘴角的弧度向外拉伸,弯起的形状仿佛是夜幕上空的一轮弯月,两端尖尖的,不怀好意。
“不是告诫你,”他仿佛意有所指:“不该看的别多看,小心惹火上身?”
伏耳的毛都要炸了。
纵然是索命的王老师,她那一头毒蛇般的头发也绝对比不上对方的一个微笑带给他的寒意。
他此刻的眼神已像在看一个变态。
这个变态离他越来越近,已经贴在他身上。
伏耳个子娇小,祈成玉靠拢上去就像一张面皮包住了肉馅,牢牢锁住了肥美鲜嫩的肉汁。
伏耳的小腿肚一瞬间微微颤抖。
他伸出双手推了推,但像在推一座小山。鼻子附近全是对方的气味,不适应地屏住了呼吸。
祈成玉垂眸盯住少年,身量娇小得像长在木偶专卖店里的橱窗里,要握住他、捏住他、抱住他,必须打破外面一层厚厚的防护玻璃。这么一个轻易能陷进胸膛的男孩比玩具还像玩具。
祈成玉的狐狸睛弯成一条狭窄的线,一点幽暗的光从狭窄的缝隙射出来。
他看着伏耳。
少年的脸庞一点点变红,嫣红的色彩从两颊的苹果肌中向外蔓延,延伸到薄薄软软的耳垂,微红软肉上的细白绒毛肉眼可见。到最后脖子也红了。不像害羞,也不像愤怒,他的眼睛周围还是原先的色泽,祈成玉的视线移步到他那小巧精致的鼻子,顿时明白了,好像是憋气憋的。
男人的神色有七分与杂志上的医生重合。
在少年露出生气的神情时,他却忽然退开了,与此同时,伏耳感到背后的门悄声开了,猝不及防,差点摔倒。
祈成玉的笑容一变,露出分外无辜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