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插在裤兜里的右手拿出来,掌心中赫然藏着一只小巧的电子钥匙,“忘了说,这门是电子遥控的,你可以走了。”
伏耳退后一步,一步,再一步……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跑。
身后的男人中指推了推眼镜,无声又愉悦的笑,回到桌前,端起伏耳没喝完的冷却的咖啡一口一口又一口地慢慢饮尽。
苦涩的味道蔓延全身。
海枝有一个玩具,他也想要,不过,他想要一个有灵魂的。
周明天昏迷不醒,周扒皮每天都去看他,看得多了,便起了流言蜚语,各种不同版本的谣言在学生之间流传。
流传最多的一个版本就是周明天是周扒皮的儿子。
这天周扒皮又来到学生宿舍,床上的儿子闭着眼面色苍白,但周扒皮完全没有要带他去医院的意思,不仅如此,几乎所有人都不觉得要让情况不好的周明天就医。
少年的眼镜端放在枕头边,他眼下晕染着一圈青黑,明明睡了很久却有“黑眼圈”,这是极为不正常的事。
像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似的。
周扒皮坐在他床头端详着他的面容,无视他的病容,一个人念念叨叨:“我给你买了一辆山地车,等你醒来就不要再生我气好不好……”
他看得专注,没注意到墙体上浮现出一张人脸。
栩栩如生犹如石膏雕刻而成。这本是一张面目忠厚的脸,但它白得像墙灰,或者说它就是墙体的局部。它的两只灰白眼珠凝固在白白的眼眶内,动也不动不。
但它根本不用动,因为它要见的人,就坐在床沿,就在它对面。
马小全那石膏般的嘴角僵硬地弯了弯,人脸听着周扒皮的絮絮叨叨,眼珠艰难下移,移到床铺上。
周扒皮的儿子?
周扒皮的儿子!
哈哈啊哈哈——
太好了,太好了,相等了——用周扒皮的儿子换他的女儿!
不对不对不对,女儿那么乖那么好,怎么能相等?怎么能只有一个,还不够还不够——
墙上的人脸隐退,等到夜深人静时,它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