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的人都已熄灯躺下,没有对昏迷不醒的周明天有半分关注,好像床上没有人似的。或许,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周明天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所以这张床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张空床,所以他们不会对一张空床嘘寒问暖。
至于是不是这样的,谁知道呢?
反正墙上的人脸是不会去关心的。
夜晚很静,静得像一潭死水,就算你屏息凝听,也听不到寝室里任何人的呼吸声。
或许,他们都没有睡?
周明天静静地闭着眼,他眼下的青黑更加浓重了。
人脸在墙上移动着,从中央移到了周明天的脑袋边。
它张开了嘴。
越张越大。
嘴巴里黑糊糊的。
随后它伸出了一根长长的舌头,灵活地卷起了周明天的脖颈,少年静静的没有反应。
马小全使了点力,卷起他往嘴里面塞。
是不是很像蟒蛇吞食?无论是缠绕猎物,还是整具吞咽。
静静的,好像只是一瞬间,又好像过了很久。
床上的少年不见了,墙上的人脸也不见了。
宿舍还是那般安静。
今晚的月亮更加尖刻,弯弯的尖尖的,那是一个倒着的恶意的微笑。
学校的外面是一条不太宽阔的马路,午夜十二点整,马路上不时有车辆飘过,因为午夜无人的缘故,飘得更快。
马路边有红绿灯,红绿灯下有一个奇怪的影子——影子的肚皮伸出来两只手臂,它的后臀探出两条大腿。
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人,还有另一个人。一个人的臂弯下挟持着另一个人。
绿灯转向了红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