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远看着曲容有些患得患失的样子,便不再与他多说,翻身上马道:“我们还要赶路,告辞了。”
曲容道:“萧卿一路顺风。”目送这萧明远的人马策马疾驰而去。
恭良仪顺着萧明远的人马往前看了一段路,随即回过神来道:“哎,仍然看到祇山就一无所知了,不过有异动是好事。我们且耐心等他们归来吧。”
曲容点点头,她多么希望自己的等待是值得的。
萧明远的随从见离开许久了,这才敢上前询问:“萧寺卿,你为何要将我们所办之案告知那位女国师?”
萧明远看也不看那人道:“我说了么?说了什么?你们谁看见了?”
几名随从皆闭口不言,大气不敢出,那个问话的人更是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忙减速躲到最后去了。
萧明远不与他们计较,自顾策马向前。
那时他在路上远远看见三人,皆穿白色的道袍行走在官道上。三人道袍皆罩着白纱,在风中微微飘展,颇有些渺渺仙气。尤其是那两位女冠。
在这渺无人迹的官道上,这三人分外打眼。
萧明远早就知道曲桃失踪的消息,后又听闻与之有婚约的曲容入了许天正的道门,一时只有唏嘘感叹。
可是当他真的亲眼看到当初那个缩在屋檐下,被木雀啄的躲闪不及的少女,成为如今眼那位一身缟素,面容沉静的女国师,心中一时涌上来的,是难以言说的情绪。就仿佛岁月在他无知无觉的时候,用造化将他熟悉的一个人雕琢没了,将另一个人雕琢成了别人。
而他自己在变天的洪流中,成功站稳了脚跟,他是否也是如此,早已成为了另一个人,只是不自觉罢了。
曲桃是去祇山失踪的,郑工也是在祇山脚下的童城失踪的。所以那个谜团重重的地方,萧明远希望自己此行,能够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但他最终,一无所获。最终只能报给朝中,是余震不断,山石仍在继续崩塌下陷。由此疏远了附近的居民,就此结案。
曲容收到了大理寺寄来的信笺,信上所写文字,皆在她意料之中,却让她仍难免生出几分失落。取出木笛看了又看,木笛的外表已经被她摩挲的有些发亮,她一直随身带着这支木笛。曲容总是想着,这一定是曲桃留给她的,为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忘了他。
我不会忘了你的,曲桃。
但是你也不能让我等太久啊。
曲容靠在阁楼的窗边,看着远处那高高耸立的两座殿宇,是已经竣工落成的天堂与明堂。
罗珩站在楼下,向一旁的恭良仪道:“哎,师父又在看那两根擎天柱了。”天堂明堂都修得外圆内方,且都十分高大,罗珩就说那是两根擎天柱。
恭良仪一副你们小孩懂什么的神情:“你若是不看经书,就去作坊帮忙吧,曲离要成亲了,你去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