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份密诏真的造假了,光是以谢珩对先帝的了解,他就不可能看走眼。

      在刘全平静的目光下,谢珩反复确认了好几遍,都没发现任何的异常。

      密诏是真的,刘全的话,也是真的。

      因为人的下意识行为不会骗人,而且从他的立场,动机,无论是从任何的角度出发,刘全都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谢珩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前,随后询问对方,“刘公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谢将军信我吗?”

      谢珩的唇抿了抿,说,“我得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才能做下决断。”

      刘全笑了笑,没有再追问,而是缓缓地将当年的真相一步步道出。

      当他说到皇帝让谢家老太爷带病出征南诏时,谢珩就忍不住打断了对方,“等一等,你的意思是,当年,是徽帝冒充了先帝,假传了圣旨?才让我父亲出战的?”

      “是,陛下虽然是马上打下的江山,但是并不是好战之辈,谢将军和老太君应该早就猜到其中的蹊跷,只是一直苦无证据,而将军又是如何想到要找洒家的呢?”

      谢珩目光清冽,一双眸子幽暗极了。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问刘全,“那……我父亲的死,是否与他有关,又或者我大哥他们的死,徽帝是否也参与其中……”

      “这一点,洒家就不清楚了,你父亲……”刘全说到这里,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对方这个反应,让谢珩眼中的冷光更浓厚了。

      他说,“公公的意思是,他若是一直找不到我父亲的错处,就像先前假传圣旨那样,以各种借口让我父亲上战场,想让他战死沙场,成为他帝国的踏脚石,我父亲是,我大哥是,现在轮到我和我的嫂嫂们……”

      谢珩的声音很平静,但是慕笙却感受到了他话语中的悲怆和痛恨。

      但这次,她没有再劝对方,而是将自己的手放到了谢珩的指尖,随后紧紧地握住,无声地给予着对方的力量。

      刘全说,“谢将军也不必将事情说地那么直白,有些时候,人都是有私心的,就连帝王也不能幸免。”

      “可是身为帝王,他有私心,那就是他的不对,身为帝王,难道不应该先为自己的子民着想,再去想自己吗?”

      而有些人想称帝,仅仅只是想满足自己对于权利的渴望和私心,甚至丧心病狂到了弑父的地步。

      面对慕笙的质问,刘全没有言语,默默承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