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肉撕裂的闷响惊散了盘旋的毒烟。
钟逸轩的锦衣在商悦眼前绽开血花,剑柄黑曜石映出她骤然紧缩的瞳孔。
他踉跄着用剑撑地,嘴角却扯出安抚的弧度:"悦儿,玄铁架第三层......"
未竟的话语被喷涌的鲜血染红,商悦的胎记在剧痛中迸出幽蓝光芒。
玉珏缺口处涌出的咸涩液体漫过指尖,竟将满地砗磲珠熔成利刃。
她凌空抓过燃烧的《千金方》残页,火舌舔舐过的墨迹在墙面投出金色穴位图。
"南海戍卫第七式!"嘶吼声震落梁上积灰,商悦的染血裙裾卷起满地珠刃。
那些淬着玉珏荧光的暗器穿透敌人咽喉时,她恍惚看见蒙面人当年救她用的正是此招。
最后一名刺客被珠链锁住脖颈,撞上暗室中央的青铜兽首,兽瞳中滚出的火漆筒正落在钟逸轩染血的掌心。
石门外的脚步声如潮水逼近,商悦抱起气息微弱的钟逸轩,将他渗血的脊背贴上玄铁架。
冰寒的金属触感让他恢复些许清明,沾血的手指在架面划出潦草路线:"暗河...咳咳...韩嬷嬷晾药的竹匾......"
濒死的提示被破空声打断,商悦抱着他滚向暗室角落。
三棱镖擦过她耳际,削断的碎发飘落在钟逸轩苍白的唇上。
她突然咬破指尖将血珠抹在玉珏缺口,胎记蓝光暴涨的刹那,暗河轰鸣声穿透石壁,汹涌的水流自裂缝喷涌而入。
"抱紧我!"商悦扯下燃烧的帷幔缠住两人腰身,借着水流冲击撞向摇摇欲坠的石门。
钟逸轩染血的手掌覆在她手背,合力将玉珏按进兽首瞳孔。
机关转动的轰鸣声中,他们随着激流跌出暗室,月光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韩嬷嬷的枣木药杵正抵在黑衣人后心,苍老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老身晾了三十年的艾草,可不是给你们熏地道的!"商悦抬头望去,照壁前站满了举着火把的钟家长老,最年长的三叔公手里,赫然握着从暗河漂出的火漆密信。
"南海戍卫营的虎符纹,倒是比朱砂印清楚些。"三叔公的龙头杖敲在青釉陶罐上,封泥的虎头章应声碎裂,露出里面用砗磲粉写就的军械清单。
韩嬷嬷突然掀开药庐角落的草席,二十七个盛满砗磲珠的竹匾下,压着泛黄的太医院脉案——正是当年先帝暴毙前的最后诊籍。
钟逸轩的喘息突然急促,商悦染血的衣袖已分不清是谁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