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庆赔笑,突然喊:“来了!来了!”
正说着,郦娘子骂骂咧咧地下了车:“左一个瞧不中,右一个相不上,你是要配个文曲星还是武状元啊!”
一看郦娘子在,柴安忙隐去身形,还不忘把德庆揪走。
春来扶着康宁下车,康宁只顾笑,也不回嘴。
春来不服气地说:“娘子,刚才那两个,一个畏畏缩缩一个牵文掉字,全上不得台盘的,巧妇哪儿能配拙夫呢!”
“嗯,就你这犟嘴丫头明白,我就跳进酱糊缸了?”郦娘子感叹:“唉,谁叫她们没托生在贵人肚里,有个千万的家资呢!”
德庆看柴安发怔,提醒道:“哟,这是相看去了!郎君?”
柴安听了这几句,又见对方一身鲜亮衣裙,猜到郦三娘是相亲去了,莫名有点生气,打消了上去说话的念头,转头就走。
德庆追上去:“哎,郎君,怎么就走了——”
康宁挽住母亲的手,说:“您是世上最好的娘了,就许千金万金,女儿也不去别家。”
郦娘子一点她的额头:“上辈子欠了你们的!罢了,未必这汴京的好男儿都死绝了,不成就不成,再相吧!”
几人正好要进门,迎面撞上匆忙出来的琼奴。
郦娘子脸色一沉:“失张失智的,干什么去!”
琼奴忙给郦娘子行个礼,掩饰不安:“娘子,前头街上叫卖鱼肚儿羹呢,五娘她——”
郦娘子胡乱塞给她一把钱:“吃吃吃,她就晓得吃,饿死鬼投胎的,去吧!”
“多、多了。”
郦娘子作势要抓回来:“不吃拉倒,还给老娘省几个。”
康宁忙按住她:“娘叫你也买一碗吃,去吧去吧。”
琼奴一愣,想想没说什么,一低头走了。郦娘子不满道:“丧眉耷眼灰雀子似的,看见她就一肚子气!”
康宁脚步微微迟疑,疑惑地回头望琼奴一眼,才跟着郦娘子进去了。
琼奴脊背紧绷,头也不敢回,加快脚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