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脸色仿若爬上地面索命的白无常一般,眼窝又极深,像是凝聚着丝丝绕绕的黑气,浓眉阴郁,薄唇微抿。
第一眼看到这人只会让人觉得他十分凶神恶煞,但若是不被吓得撇开眼,便能发觉这人的样貌实在英俊,比楼枕见过的任何一人都要耐看三分。
楼枕眯着眼看了许久,那人足足比他高了半个头,身材也更魁梧些,因此将他整个人箍起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这就是传说中的绛令侯?
谢庭城见他迟迟不起身,托起了他的手肘往前推,皱了眉却没说话。
这人为何身上这般软?尤其是腰,纤细无力,与他其他手下完全不相同,这样的身材也好意思毛遂自荐?
沈驹追了上来,见到绛令侯犹豫片刻,让人收了刀剑。
他道:“本王与楼公子的恩怨,不用劳烦侯爷出面。”
谢庭城无言,沉重的眼皮低垂,双目如墨般黑,看着他仿若看着一只蝼蚁。
“见我好欺凌罢了。”楼枕不咸不淡的道:“这是京都,天子脚下,百姓面前王爷公然对我出手,是料定了我身无官职好欺辱么?”
沈驹被他三言两语挑的直冒火,他怎么不明白,楼枕今日这般大胆,就是故意作态给绛令侯表忠心,若是再强硬逼人,明日皇帝和御史台就能揪着他狠狠往下踹。
他咬紧了牙,将心底的火硬生生的逼了下去。
“楼枕,你最好一辈子都是如此,否则你今日所选之路,就是通着坟地去的。”
楼枕把这归于放狠话的一类,见沈驹转身将人唤回离开了酒楼。
再一恍神,谢庭城直直的看着他,那目光像是在打量什么物件似的,从上至下,接着略一涣散,又皱眉。
在他打量楼枕的时候,楼枕也同样将目光在他身上滚了一边,肆无忌惮的,让人浑身不适。
“再看便将你的眼睛挖了。”
他的话冷冷冰冰,若是旁人听了定是要害怕的,但楼枕发觉这似乎只是警告,并没有要付诸行动的意思。
譬如宫门前那一次,也是如此。
“得记着恩人。”楼枕道。
‘恩人’这两个字让谢庭城深思了一会,他潜在心底又将这两个字念了一遍,实在无法将这个词与自己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