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楚颐后,石敢当率先抱拳行礼,然后便单刀直入:“夫人,如今我等皆听你差遣,你有什么打算?”
楚颐沉吟须臾,“石敢当,你想法子通知严燚和庾让尽快回京。马仁,你调查雪里蕻如今被安置在何处。”
至于楚颐自己,则先去了京兆府一趟。
京兆尹蔡大人,确实是光王的党羽,与景通侯也十分熟络,楚颐和他在饮宴中见过数回,知道他膝下无子,投其所好请了一尊白玉送子观音送到其府上,之后便轻易地被允许去探视了。
贺君旭毕竟功高权重,又备受皇帝看重,那京兆尹虽然来者不善,却实在没敢为难他,说是关押待审,那“牢房”虽然密闭,但干净整洁,简直像一间厢房。
楚颐到时,贺君旭闭着眼,正在打坐练功,听见脚步声也不睁眼。
楚颐往狱卒递去一个钱袋子,那狱卒掂了掂,笑道:“贺府果然大气,夫人请便。”
那狱卒哼着曲的声音渐渐遥远,楚颐走近那精致的牢房,见贺君旭仍维持着静坐的姿势,便嘲讽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能沉得住气。”
在他预料里,贺君旭含冤入狱,应该暴跳如雷、急火攻心才对。
贺君旭睁开眼,也反唇相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是你。”
眼前的人是世间唯一能证明自己清白的人,却又是与他互相算计折磨的仇人。如今他被人栽赃陷于囹圄,楚颐不在家偷着乐,反而来这里看他?
楚颐挑了挑眉,冷艳的五官忽然露出极生动的笑容,像一株春风得意的红蔷薇:“奸淫之罪,按律当斩,等你死了,怀儿是你的嫡弟,自然代替你承爵。你送我这样的大礼,我合该来谢你。”
贺君旭气笑了,“我他娘的,那晚我就不该管你,让你中了情药被人掳走,操烂!”
楚颐被他的粗鄙之语说得眉头一皱,但很快又恢复了自如的模样,挑衅地看着他,似笑非笑:“谁说我中了情药?贺将军,兵不厌诈,你行军时也如此天真么?”
贺君旭一愣,继而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和那个黑衣人都是故意要将我留下,使我不在自己房中,好让你们栽赃我去……袭击雪里蕻?”
“是强奸。”楚颐尖刻地纠正。贺君旭这贱人,说他时就满口淫词粗语,说到雪里蕻,倒委婉起来了。
贺君旭沉默下来,脸色如同山雨欲来的天际一般晦暗不明。
楚颐见他沉郁下来,益发气焰嚣张:“你没有什么想问的了吗?”
确实有一个问题。
贺君旭疑惑道:“你没中情药,为什么水还能那么多,穴还能咬那么紧,天底下怎会有你这样骚的人?”
这疑问是楚颐始料未及的,他原本得意的神色瞬间便恼羞成怒取替——这混账方才沉思了那么久,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