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这般直白,就差指名道姓了。

    许篙顿觉颜面扫地。

    即便是在朝堂上,当着皇帝的面,他也没被这般奚落取笑过,此时羞愤、恼怒皆化作怨恨。

    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波动,许篙道了一句:

    “大司马勿怪,是我们一时情急,唐突了,下官这就带着这不成器的女儿告辞。”

    言罢,他一把拽过锦瑟的胳膊,拖着她离开。

    锦瑟一时不察,脚下猛一踉跄,顿时像折了翅膀的燕子,直直从台阶上跌落,而后摔在地上。

    “啊——”

    门外有人低呼出声。

    钻心的痛自脚踝处传来,锦瑟伏在地上动弹不得,强忍着疼痛带来的泪意。

    她独自从地上一点点爬起来,全不在意门内伸长了脖子,往外看的人。

    “是我没站稳,大司马勿怪。”

    她声音娇软,又因吃痛带着丝哭腔,叫人于心不忍。

    许篙瞥了眼顾九霄,目光热切。

    可顾九霄却偏过头,垂下浓密纤长的睫毛,掩去眸中情绪,未有只言片语。

    竟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都不肯请她入府让府医给瞧瞧。

    许篙眼中闪过失望,上前将锦瑟半拖半拽从地上架起,送进马车。

    她垂下的眼尾泛红,临去前抬起水眸涩然一笑。

    不知为何,顾九霄瞧在眼里却十分不是滋味。

    若是没猜错,她回到许府后,就会被送去给半截子入土的朱俨宽冲喜了。

    顾九霄望向渐行渐远的马车,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