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就像一件上好的瓷器,被人失手打碎,眼前的只是重新拼凑粘黏起来的残骸。
他实在想知道,这残骸究竟会比从前坚固,还是轻轻一碰就会再次碎成渣沫?
***
许府的马车上。
许篙看着锦瑟冷哼一声。
“起初,我还以为他对你存了意思,可如今我们亲自上门,他都无动于衷,可见并无此意。”
锦瑟不以为意:“顾氏乃大晏第一矜贵,又是皇亲国戚,在他们眼里,权势地位可比女人重要的多。况且,就算他愿意,顾氏也不会答应。”
“那你还有何用处?”
许篙一把拽过锦瑟,冷冷道,“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把你接回京城,不是让你给我树敌的!回去后,你乖乖准备着去朱尚书府上,若是敢阳奉阴违,想想你和你身旁伺候的人的下场——”
说完,他竟是直接将锦瑟推出了马车。
锦瑟从高处摔下,脚踝一痛,登时跌到路边。
此刻她能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逆行,冰冷得像是冬夜的泗水,流遍身体的每一寸,胸口奔腾而出的恨意,在冰封雪原般的体内燃起熊熊火焰。
她咬紧牙关,缓缓抬头。
许篙眼底的阴狠此时暴露无遗,“你该知道,我对你早就仁至义尽了,这是给你的惩罚!”
仁至义尽?
锦瑟心中冷笑。
在他这个父亲的眼里,自己这个女儿只是一枚还算有用的棋子,一旦没了利用价值或不听摆布,必遭他舍弃。
马车丢下她,径直离开。
锦瑟坐在路边,只低着头去探脚踝。
今日无端遭了两次罪,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变成跛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