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僧们连忙冲了上来。
白云霄按下一道玄关,机关口射出尖锐的利刃,尔后,像巨兽的牙齿,猛地合上。
他封住了这个机关。
“想不到吧?我的工匠手艺,可是连你们的大汗都夸赞过的。”他转身,微笑道。
这一刻,他是达里诺尔湖边,儒雅斯文的呼衍霄。
他是黑水镇年少多情的白掌柜。
他玉树临风,高洁傲岸。
他曾为了救在“昌启之耻”中落难的主战大臣,远赴北凉。
他说,国家有难,商贾亦不能袖手。
他有过一个妻子云雁,他还有过一个红颜知己多兰。
他深深爱过别人,也被别人深深爱过。
他一生飘零孤苦,命运多舛,到死,却也无憾。
气急败坏的番僧,用佛珠勒紧他的脖子。
暗道里的白若梨听见了躯体倒地的声音。
她知道,她的父亲,没了。
“爹——”她喊了一声。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叫出这个字。
在临安方府的时候,她一直没能叫出口。
现在她喊了。他却永远也听不见了。
白若梨从来没有想过,这半生啊,她备感陌生、从未得到过的父爱,以这样的方式得到了。
她受伤的双眼,淌出似血又似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