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毛泽东那居高临下的固执,周恩来故作生气地问:“今天总算可以了吧,我们叫都叫不回来。”
“我一个心思斗恶浪,思想高度集中,哪里听得见你们在叫!”毛泽东流露出孩子气的天真与得意。
这次游泳使毛泽东非常兴奋和满足。从此,他再也不愿在小池子里游泳了,喜欢上了白浪滔天的大海,后来又喜欢上了巨浪翻滚的长江,他还期望有朝一日能去美国游一游密西西比河呢!
专机失踪了四十分钟
体验了在大海里游泳乐趣的毛泽东,现在又实现了畅游长江的心愿。一九五六年六月四日,他准备结束这次具有历史意义的南巡活动,将于下午乘专机返回北京。就在这一天,潜伏在广州的国民党特务梁平向台湾情报部门密报了毛泽东在广州视察的具体情况。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获得的消息太晚了,毛泽东早已飞离广州。
毛泽东是五月三日离开北京的,在广州住了近一个月,于五月三十日由广州飞到长沙,次日又从长沙飞到武汉,一路顺风,平安而行。
在武汉郊区王家墩宽敞、平坦的停机坪上,并排停列着三架苏制里—2运输机:第一架是观察气象的探路飞机,第二架8205号飞机是毛泽东乘坐的专机,工作人员和保卫人员乘坐第三架飞机。这三架军用飞机航速每小时为二百四十公里,每架飞机设有十四个座位。
从晨星闪烁天未破晓,机组和地勤人员就在飞机旁边忙活开了。他们有的在检修机器,有的在查看仪表,有的在翻阅资料,一个个全神贯注,汗流满面。当火红的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时,他们已试飞完毕,擦净机身,蓄势待发。
“这可是毛主席第一次坐飞机南巡,坐的又是空军的飞机,我们的任务才完成一半,一定要善始善终,把毛主席安全地送回北京城。”这是机组人员共同的心愿。
此时,飞行员柳昆尚的脑际浮现出一个月前离开北京时的情景,刘亚楼下达飞行命令的声音是那样的亲切,又是那样的威严:“同志们!今天坐飞机的是毛主席!这是我们空军的光荣,也是你们机组人员的光荣……”
站在刘亚楼面前的不过只有六个人,但这位新中国的空军司令员情绪激昂,嗓音洪亮,似乎面对的是即将出征杀奔疆场的千军万马。
“中央领导曾考虑请毛主席坐外国的飞机,请外国人来我们中国的天上飞,可是毛主席不同意!毛主席说了:外国人驾驶的飞机我不坐,我就是要坐咱们中国人驾驶的飞机!这是毛主席对我们空军最大的信任。但是,我们肩上的责任也非常重大,你们一定要拿出全部的本事,尽最大的力量,用最强的责任心,保证完成好这次光荣而又重大的任务。”
刘亚楼略作停顿,看了一下大家和大家身后的飞机,接着说:“现在,飞机是好的,天气也不错。我唯一的担心是你们——怕你们心情过于激动,精神过于紧张,造成一些疏漏。当然,我还是充分信任你们的,相信你们一定能够顺利地完成这个任务……”
柳昆尚的回忆被轰轰隆隆的汽车马达声打断。
“来了,毛主席来了!”声音不大,由于兴奋、激动、紧张,有些颤抖。然而站在不同位置,面向不同方向的人都听清楚了,所有视线都聚焦在渐渐近来的那辆吉姆车身上。不用号令,不用提醒,所有在场的人本能地在舷梯前迅速站成一列横队,等待毛泽东的到来。
吉姆车在机翼外侧缓缓停下,卫士长李银桥先从小车的前门跳出,跑步到车身的另一侧,拉开车后门,一只脚落了地,毛泽东从车上下来了。紧接着,中央办公厅主任杨尚昆、公安部长罗瑞卿、毛泽东的机要秘书叶子龙等也都从自己的车子上下来了。
毛泽东身着一套灰色中山装,脚穿一双黑布鞋。他身材魁梧,步履稳健,满面春风,神采奕奕,两只眼睛熠熠闪亮,炯炯有神。
毛泽东下车后仰头环视一下飞机,然后来到早已站成一行的机组队列前面,笑容可掬地同大家一边握手,一边问候。
“保驾的来啦!”毛泽东拉着何廷一的手,笑着说。
何廷一是福建长汀人,十三岁时参加红四军,跟随党中央毛主席爬雪山、过草地、驱日寇、打老蒋,历尽千辛万苦。新中国成立后任空军司令部副参谋长,不久前刘亚楼曾向毛泽东介绍说:“主席,这是副参谋长何廷一同志,以后您的专机就由他负责。”所以,毛泽东一见到何廷一就开起了玩笑。
“主席,飞机经过试飞,情况良好,航线上一路晴空,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请主席登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