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听见他主动询问,安陵容就再也压抑不住了。
她真想直接扑进他的怀里,诉说自己的困境,如雏鸟般寻求他的庇护:
“我收到家书,松阳县令蒋文庆……”
安陵容哭着说出了她父亲下狱事件的始末。
蒋文庆奉旨押送西北军粮,安比槐也是随军护送之一。
半路却遇敌军流兵,军粮被劫,蒋文庆带着银响临阵脱逃。
皇上龙颜震怒,抓回蒋文庆,随行人员全部下狱,现在生死未定。
弘昭今天见皇帝,的确是黑着脸很生气。
但他还以为是因着三阿哥拜师的事情,看来也不止于此。
难怪皇帝居然不顾形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扛起桌腿追打他,显然是有迁怒发泄的因素在。
“听你此言,你父亲不是主谋,只是被蒋文庆牵连而已,你先放下心来,事情没有那么严重。”
弘昭一边有条不紊地给她解头发,一边平稳地说道。
声音带着一种使人信服的力量,像一缕暖风抚过安陵容紧绷的心弦。
她焦躁不安的情绪仿佛被包容在无边无际的清水里,涤去污垢,又平息了许多。
“你打算如何做?”待安陵容稍微冷静,说话能连成线时,弘昭引导她道。
“我,我知道此是军情大事,我不敢在皇上面前妄论朝事,这件事出在济州界上,正是由沈贵人父亲济州协领审问,我想求沈贵人修书一封,救我父亲性命。”
弘昭和宝娟已经将她的发丝都解开了,宝娟扶着她站了起来。
但安陵容过于紧张,方才又一直揪着他腰间的玉佩穗子,也忘记松手了,这下一站起来,直接把弘昭那枚玉佩扯了下来。
但他们谁也没在意。
弘昭皱眉,故意往重了说:“按大清律例,凡是官员故意使他人出罪者,以全罪论处。”
“犯人不至于完全入罪,却使他出罪者,每减一等徒刑,折抵杖刑二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