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猗的声音从旁边的岔路传来,史威目眦尽裂,嘶声道:“不要!别去!”
说着,他不顾一切向前一扑,试图抓住萧惟。不过花飞渡动作更快,点住史威的穴道,像拎小鸡崽一样把他从地上提起。
萧惟按捺住狂跳的心,大步去找谢无猗。转过一道石壁,谢无猗手持火折,正站在一口乌木棺材旁。
她披着深紫色的斗篷,直直凝望萧惟,又仿佛透过他看向另一个自己。
跳动的火光中,萧惟双手松了又握。三年了,他恨过,痛过,怀疑过,最终,走到了今天这最后一步。
和谢无猗孤注一掷寻找有关乔椿的线索不同,萧惟要面对的是萧爻,只要他揭开面前的木棺,就等同于揭开天武朝最大的秘密。
他曾经仰慕崇敬的大哥,视他为兄友弟恭摆设的大哥,真的躺在这里吗?
向前一步,时光倒退,萧惟耳边响起稚嫩的童音。
“大哥,等我长大就替你出征,安邦定国,怎么样?”
“小家伙,别老想着打仗,你知道打一次仗会花多少钱死多少人吗?”
再向前一步,岁月飞速前进,童音变得成熟,小娃娃长成了朝气蓬勃的青年。
“大哥,凭什么不让我送你?邛川那么偏远,而且我是你弟弟啊!”
“胡闹!本宫身处风口浪尖,有多少人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本宫。况且父皇就在宣室殿看着呢,你送本宫岂不是自认东宫一党?”
萧惟停在棺材前,将手轻轻放在光滑的乌木上。如果萧爻死了,他知道他来看他了吗?如果萧爻还活着,他知道他来看他了吗?
“殿下,要不我来?”谢无猗扶住萧惟冰凉的手腕。
“没事,我可以。”
萧惟闭目稳定心神,抽出瑶光,插在棺盖的缝隙处。他一点点用力,听着“吱呀呀”的声响,萧惟只觉得他撬动的是自己的心。
厚重的棺盖徐徐开启,萧惟膝盖一软,跌靠在谢无猗怀里。
棺内空空如也。
长久以来的不安落在实处,萧惟比想象中要镇定得多。他再次往棺材中看了一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