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地写些寄托情思的诗句不难,但想想裴怀慎那惯常随性松散的姿态、满是意味深长的笑,就有种扑面而来的羞耻感。
尹萝垂首,笔尖随着手腕徐徐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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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裴公子近日得了位佳人,藏于澧苑,惹得裴公子一连数日不曾出门啊。”
酒席上,有人趁着醉意打趣道。
裴怀慎迷蒙着眼,支颐听曲,闻言胡乱将手边的酒壶扔过去:“这话谁都好说,只你柳三说不得。自己院里的事都没理干净,倒消遣起我来了?”
“哎哟!”
被叫做柳三的公子佯装被砸到了,大笑起来,“诸位快看!裴二恼了,这脂粉酒水堆里趟过去的人,居然谈不起这事!”
裴怀慎眯着眼也跟着笑,正要说话,身边的随侍上前一步。
他偏了偏脑袋。
“是嘉兰姑娘的信。”
随侍将花笺递上。
一众人等顿时露出揶揄的神色,唯有那柳三,撇了撇嘴,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不过才分离半日,也要来催。裴二,你可还没同弟兄们好好聚一会儿呢!”
裴怀慎蕴着醉意,含混不清地应了声,单手展开花笺。
郎君。
他轻笑一声。
往下。
花笺并无只言片语。
一株并蒂莲,却只一朵花蒂。枝叶舒展,花朵微垂,静静地等候着什么。
“……”
裴怀慎将花笺反面向下压在桌面上。